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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林晓，今年三十二岁，和老公张伟结婚三年，终于在上个月验孕棒上出现了两道杠。记得那天早晨，我举着验孕棒的手都在发抖，张伟光着脚从浴室冲出来，牙膏沫还挂在嘴角，我们俩像傻子似的又哭又笑。

"老婆，咱们得好好庆祝！"张伟把我抱起来转了个圈，我的拖鞋都飞到了茶几上。

今天是我们预约产检的日子。我特意请了半天假，穿着新买的孕妇装，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。张伟在门口换鞋，手机突然响了。我看见他表情从欣喜变成错愕，最后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。

"怎么了？"我走过去，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。

"我妈...我妈说她怀孕了。"

我第一反应是笑出了声："你开什么玩笑？妈都五十六了！"可张伟的表情告诉我这不是玩笑。他机械地重复着电话那头的话："已经三个月了，昨天刚做的B超..."

去医院的路上，我们俩谁都没说话。我脑子里全是婆婆刘玉梅那张严肃的脸。她退休前是中学老师，做事一板一眼，连头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苟。想象她挺着大肚子的样子，我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
产检一切正常，可我们俩谁都没心思高兴。刚出医院大门，婆婆的电话又来了，说要我们立刻回老宅一趟。张伟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，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。

推开老宅的门，一股中药味扑面而来。婆婆端坐在沙发上，身上居然穿着件宽松的孕妇裙，见我盯着她的肚子看，还故意摸了摸。

"坐吧。"她抬了抬下巴，那神态跟给学生布置作业似的，"今天叫你们来，是有重要事情商量。"

公公张建国蹲在阳台抽烟，背影佝偻得像只虾米。我注意到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烟头。

"我和你爸商量过了，"婆婆清了清嗓子，"我这个年纪怀孕风险大，需要人全天照顾。晓晓啊，你把工作辞了，来照顾我坐月子吧。"

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："妈，我也怀孕了啊！而且我才刚升职..."

"你那工作能挣几个钱？"婆婆打断我，"再说了，你们年轻，孩子打掉就是了，以后有的是机会。"

我耳边嗡的一声，好像有人拿锤子砸了我脑袋。张伟猛地站起来："妈！你说什么呢！"

"急什么？"婆婆瞪了儿子一眼，"我打听过了，现在无痛人流很方便，休息两周就好。我这可是高龄产妇，医生说随时可能妊高征..."

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："妈，这孩子是我们盼了三年的！"我的指甲掐进了掌心，疼得我想哭。

"三年算什么？我和你爸等了三十年才等到这个意外之喜。"婆婆突然红了眼眶，"当年计划生育害我只能生一个，现在政策放开了，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..."

一直没说话的公公突然把玻璃杯砸在地上，碎片溅到我脚边。"刘玉梅！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！"他吼完就摔门出去了，留下我们三个呆若木鸡。

回家的路上，我和张伟爆发了相识以来最激烈的争吵。

"你妈疯了吧？让我打掉孩子去伺候她？"我气得浑身发抖，"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话？"

张伟把车开得飞快："我能说什么？那是我妈！"

"那我呢？我们的孩子呢？"我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，眼泪终于掉下来。

那天之后，我们家就像个随时会炸的火药桶。婆婆每天十几个电话轰炸，内容从"今天孕吐好难受"到"你辞职报告交了吗"。更可怕的是张伟的态度越来越暧昧，昨晚居然小声提议："要不...我们先依着妈？反正你还年轻..."

我一整夜没合眼，盯着天花板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。直到凌晨五点，手机突然震动，是公公发来的短信："晓晓，今天中午能单独见个面吗？"

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等到了面容憔悴的公公。他十指交叉抵着额头，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我差点打翻咖啡杯："你妈根本没怀孕。"

"什么？"

"她伪造了B超单。"公公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，"就是为了逼你们打掉孩子。"

我脑子里闪过婆婆摸着肚子的样子，胃里一阵翻腾："为什么？她不是很早就催我们要孩子吗？"

公公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："因为...她发现我在外面有个儿子。"

原来三周前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找到婆婆，说自己是张建国的儿子。婆婆当场心脏病发作送医，却在急诊室偷听到公公和那个年轻人的对话——那是公公三十年前下乡时的私生子。

"她受不了这个刺激，"公公痛苦地抓着头发，"她说要让我也尝尝'老来得子'的滋味，说要把全家都拖下水..."

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办公室，正好撞见同事小刘在吃话梅。她随口说了句"最近孕吐厉害"，突然让我想起婆婆昨天电话里中气十足的"孕吐"抱怨。

下班后，我直奔市医院妇产科——我大学室友小雨在那里当护士长。听完我的来意，她眼睛瞪得溜圆："56岁怀孕？我们医院今年就一例，还是试管婴儿。"

半小时后，小雨拿着资料回来，表情古怪："系统里根本没有刘玉梅的产检记录，倒是..."她压低声音，"上周三她挂过精神科。"

我把所有线索拼在一起，手抖得拿不住水杯。婆婆假装怀孕，就为了报复公公的背叛，顺便毁掉我们期盼已久的孩子？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。

晚上张伟加班回来，我直接把证据拍在茶几上。他一张张翻看，脸色越来越白："这...这不可能..."

"你妈疯了。"我咬着后槽牙说，"更可怕的是你差点被她骗到同意杀自己的孩子！"

张伟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。半夜我起夜，发现他坐在阳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，背影和那天的公公一模一样。

第二天是周六，我们被婆婆的夺命连环call逼回老宅。一进门就看见她扶着腰在客厅踱步，肚子似乎比上周更"显怀"了。

"考虑得怎么样了？"她斜眼看我，"人事部那边..."

"妈，"我打断她，掏出手机，"这是我朋友在妇产科调取的记录，需要我念给您听吗？"

婆婆的脸瞬间惨白。张伟突然跪下了："妈，求您别闹了！晓晓肚子里的真是您亲孙子啊！"

接下来的场面像出荒诞剧。婆婆尖叫着撕开"孕肚"——那是个塞了枕头的腹带。她歇斯底里地哭喊，说我们合起伙来欺负她，说这个世界没天理。公公沉默地收拾行李，临走前对我说了句"对不起"。

事情过去两周后，张伟请了年假带我去云南散心。在洱海边的民宿里，他红着眼睛向我坦白，其实婆婆一直有轻微的精神问题，当年流产后差点自杀，所以对他控制欲极强。

"我以为...我以为顺着她就能解决问题。"他摸着我的肚子哽咽道，"我差点失去你们..."

我望着湖面上跳跃的阳光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婆婆的场景。那时她拉着我的手说："早点要孩子，妈帮你们带。"谁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？

回家后的产检，B超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小点让我泪流满面。张伟紧紧握着我的手，这一次，他终于站在了我这边。至于婆婆，听说住进了疗养院。有时候我会想，如果当年没有计划生育，如果没有那个突然出现的私生子，如果...可惜生活没有如果。

昨天收拾书房时股票配资学习平台，我发现张伟在日历上画了个红圈——那是我的预产期。旁边工整地写着："做个好爸爸。"我摸着那行字笑了。这个家，总会好起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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